“那是死后的，”棺中人怏怏不乐地说，“活着就不值钱了。”

“店家知道我们打哪儿来？”

“当然，死人屋嘛！不是死人屋，我怎能收你们的死尸运输费，不过，”棺中人冷然道，“你激怒我了，你使我的棺材掉了价，我现在要加钱，一口十五万，这样就比你们的身价贵了！”

我咂咂舌，叫你再多嘴，看你到哪儿弄钱买棺材？

即使买了，你又有何用，人家肯定不会给你送老家去。

“行，十五万一点都不贵，您的货完全值这个价，”只听陆十四这个疯子笑嘻嘻地说，“这买卖做得公道，但是——”

他陡然话锋一转，“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只有收货人的名字，却没有收货人的地址。”

陆十四这一说，我更加迷惑，原来他的心思在这里，但他要把棺材谁给送呢？

“没问题，这点小事难不倒黑五的棺材铺子。”却听棺中人满不在乎地承应。

“钱是货到付款，你要保证把我们连同货物一起送到。”

“行，但是我也有个条件，”棺中人说，“你们得像我一样，躺在棺材里，记得，我要现金，不要支票！”

“好嘞，”陆十四一拍手，“成交！”

“五口确定？”

“确定！”

“收货人姓名？”

“李如松。”

4

我实在不知道陆十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要找李如松，我可以提供信息，如果说“白五科技园”，会不会人家更好找呢？

何必要花费如此巨资……

想过这些以后，我又为他的疯狂举止心生感慨——倘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必如此急切。

人急了就会犯错！

但一切已成事实，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棺中人口授的指令，我和陆十四刚出木箱没一会儿，又钻进了黑漆漆的棺材，好在已经习惯，除了叫法不一样，进了棺材里，就什么都一样了。

包括拥抱。

“自己把棺材板盖上！”

棺中人又吆喝了一声。

我心想，不愧是死人屋的“分店”，连做事的风格，都与那冷面僵尸有异曲同工之处。

“大黑二黑快现身，做买卖喽！”

紧接着，那棺中人又喊了一句，却不知是叫谁的。

话音刚落，忽听一阵“翻箱倒柜”的响动，有急匆匆的脚步走到我们跟前，抬了抬棺椁。

“大黑二黑，知道收多少钱吧？”

棺中人在棺材里问。

“八十五万，老板。”大黑二黑回答。

“八十五万是多少？”

“八十五万是一千七百个五百。”

嗐，老板发神经，伙计也够古怪。

“老板，”只听那大黑二黑又说，“我给您交回一千六百九十个五百，剩下的十个五百，是我们哥儿十的跑路钱！”

“好嘞！三黑四黑一直到九黑十黑全部现身，跟随大黑二黑去做买卖喽！”

周围立刻喧哗起来……

这大黑二黑也是臂力够大，已经抬起装着两个人的棺材，晃晃悠悠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