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男子四十来岁,脸色依旧惨白。
“没了,全没了。”他摇了摇头,“全村的希望,都葬送在了我的手中。”
容思齐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希望,你说清楚!”
男人哽咽了一番,终于说出实情。
“我叫岑水生,是海州人士,来京城做渔货生意。”
“三个月前,有名姓钱的商人在我们村子里预定了近两千斤的渔货,让我按时送到盛京。”
“我们村子穷苦,大家得了这笔生意,满心欢喜,一起凑钱才攒够了路费。”
“谁知等我千辛万苦把渔货送来盛京,却发现那姓钱的商人做生意失败,已经回乡去了。”
岑水生说着抹了把脸。
“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以为能靠这笔生意发家致富。不少人提前借了银子修房,娶媳妇。”
“若是让他们知道老板跑路,银子收不回去,不知道会逼死多少人!”
听完他的经历,众人皆沉默不语。
宁曦却冷下脸来,“所以你就自寻短见,逃避现实。”
岑水生反问,“那我还能怎么办?”
宁曦:“也对,你要是死了,渔货也不用卖了,也不必向乡亲们交代。”
“他们收不到银子,顶多以为是你卷款潜逃,做了背信弃义之人。”
“我怎么会背信弃义!”岑水生突然暴起,激动咆哮,“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把渔货卖出去,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
容思齐一个箭步冲上来,护在宁曦身前。
“你想个屁!”
“盛京这么大,一个老板跑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老板。”
“你不去尝试就说不行,本官看你就是个只知寻死觅活的懦夫!”
岑水生被骂得噎住,眼睛、面颊甚至脖颈都涨得通红。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崩溃时,岑水生突然自己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大人说得对,我就是个懦夫。全村人的性命都在我手中,我怎么能死呢?我死了,他们又怎么活?”
见对方醒悟过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容思齐:“送佛送到西,你那些渔货在哪里,带本管去瞧瞧。”
……
城南码头。
众人跟随岑水生来到河边,远远便瞧见了三艘渔船。
他一露面,立刻便有人上前将其围住。
“岑水生,你说去找老板,让我们留在船上等待。这都几天了,收鱼的老板怎么还不来?”
“就是,你那老板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不管怎么说,你欠我们的路费可一个子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