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卧皆是难安。
抿着唇走到窗户边,她失神的望于街巷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战事才平几月,来往之人脸上清瘦至极,皆有苦色,看得她又是失落。
正出神,门外又有了敲击声,越姜的心一提,捏紧窗户边框,不愿前去开门。怕又是孙颌,更甚者,这回是裴镇,她此时谁也不愿意见,只想一个待着。
“姑娘,晚食已好,该用膳了。”是左霆的声音。
越姜的紧张并未消除,不愿去开门,只轻声道:“着人送我屋里来罢,我不下去了。”
嗯?不下去?左霆看一眼她房里。
挠捣脑袋,他去禀与主公,越姑娘说不来,要在屋里用膳。
裴镇半眯起眼睛,敲击着桌面,不来……是与他置气?想了想,忽然起身,亲自往她这来。
“开门。”他敲上房门。
听是他的声音,越姜背过身去,盯着街巷之外,只作听不见。给谁开门也不想给他开门。
“开门。”隔上几息,又是一声。这回敲在门上的力道重了些,声音也略有提高。
越姜绷紧手指,依然不想回应他。
他如此强势,她更加不想见他,怕是一见,便是心烧火烧的怒气,说出什么让她追悔莫及连累家里的气话来。
如此……那她生生闷气还不行?
越姜更加抿紧嘴角,浑然不去理门外又唤起的一声喊她开门的声音。
叫了她三声,都不理人,裴镇几乎气笑。
便有如此不愿?当日那姓徐的上越家门,难道她也是如此?
裴镇的心情变得不大好。
立足片刻,没有再开过口,便这么目光不定的立于她房门之外。
门外没有了敲击声,但越姜也没有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心不由得提起,他这么站在那,要酝酿什么?
难道还在琢磨怎么破门而入?
越姜额角一跳,竟觉真有这个可能。
可在她紧张至极的时候,外面突然又有了动静,是脚步离远的动静。
只是不待越姜松口气,片刻后忽然又有人来,不过这回是小二的声音,“客官,小的奉命送饭过来。”
越姜:“嗯。”
确定只有他一人,终于从窗户边挪开,肯来开门。
小二恭恭敬敬替她把饭送进来,一放下,他就迅速退下,不敢在贵人屋里多待。外面一行人身上悍气不小,他是万万不敢待久了惹怒那群人。
送来的吃食很丰监,三荤一素,还有瓜果,但越婆看着,并生不起什么食欲
。
她挑着吃了些,勉强不让自己晚上饿着。用完饭囫囵洗漱完,她早早躺到床上。
但心思太乱太烦,阖眼将近一个半时辰,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越姜于是心里更加烦闷,半晌,忽然起身,从香襄里捡出一锭碎银子,穿上衣服开门唤来一小
“给我拿壶酒来。”
小二笑着收好银子,“好嘞,马上来。”
前后不到盏茶时间,小二捧着一壶客栈里最好的酒送来。
越姜也懒得冲他索要剩余的银钱,全当赏他了。
拎着酒壶回房,将门锁死,她一杯杯喝着不算好喝的酒水。
她要它本来也不是贪图它好喝,就是想把自己灌晕了好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最好是能一觉睡到天明的那种。
五杯下肚,眼前渐渐有了晕意,越姜接着喝。第六杯,第七杯……喝到第十杯时,越姜心里的暗火越喝越旺。
凭他以势压人!
她委屈又生气的抱着酒杯,满面难过。
仰头又灌上两杯,肚子里填满酒水。待喝到一半,脑袋里已是晕乎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