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四季分明,该是什么天穿什么衣服,这春天和秋天还好,只不过到了夏天和冬天,着实得遭些罪。这里本来就属于大陆荒漠性气候,每年的降雨量少的可怜,再加上日照时间长,所以这一到夏天基本上天天大太阳,脑袋都能给你晒蒙了。
冬天这里最低气温能达到零下二十多度,虽然比不上东三省,但是这里风夹杂着冷空气嗖嗖嗖的往脖子里面灌,要是猛的吸一口,呛的气管都疼。
这里物资匮乏,夏天吃的菜种类还多一点,到了冬天就只能是天天大白菜,不过咋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主,两个馒头一碗带着冰碴子的咸菜照样吃的津津有味。
我到这里报道的时候正是腊月十三,西北最冷的时候,虽然穿着大棉袄大棉裤,但是这腿就是不听使唤的打哆嗦,就是一个字冷。
我到了主管人事的刘主任跟前报了道,然后领了一套工作服和一双翻皮劳保鞋,这工作服别说还真挺厚实,拿着还是有些分量的。
还别说这地方虽然小了些,还挺热闹的,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大解放,我被安排到了钻井60735队,队长是一名当地人,四十多岁,看着有些黑,个子稍矮一些,是一名老油井工人,新中国还没诞生的时候就在这里干了。
上班的地方是在一条长长的峡谷里面,南北走向,好家伙那地方有上百个钻机,当地人管他们叫磕头机,看上去还是有些现代工业的味道。
这白天上班是在长长的峡谷里,晚上休息就在上头的大院子里,四个人一个炕,里面热烘烘的,跟外面的冰天雪地有着天壤之别。
跟我住一起的三个人,自然是这队里关系最好的,都是当地农村家里的孩子,为人老实质朴,但也有西北人上的一股狠劲,当然这里不是说打架斗殴的事,而是说干活,当真是能吃苦。
那几年正是新中国最缺油的时候,吃完饭什么也不干,就是打油在打油,晚上呢也有一些简单的娱乐活动,但也无非就是各个钻井小队之间唱唱歌,偶尔还能组织一场电影,大家聚在一起看看电影。
刚来不久,我们小队就组织了一次全体会议,要求每个队员都要发言,讲的事情无非就是生产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要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还有就是勇于自我批评。
我心里就想:“这也没来几天,钻井的十要十不要我他娘的都没搞清楚,这生产中的问题我哪知道,总不能哑巴唱大戏耍人玩啊,每个人都要发言这说点什么好呢。”
我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打鼓,就听见我们的队长孙进发说道“我们就先让这首都来的娃,小秦同志讲两句好不好。”
“好!”众人都看着我,鼓起了掌。
得,这下好了,本来还有时间准备准备,结果这第一个就是我。我心里一边想,一边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走到中间后,我用力清了清嗓子,这说点什么好呢。
就在我干着急的时候,和我一起住的李富贵喊了一句:“四眼,你个我们说哈我们打出来的石油,首都的人民能用的上吗?”
随后周围的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放轻松了很多,别的不会说,但就这侃大山还真是找对人了。李富贵的小名叫铁蛋,说是名贱好养活,这平时大家伙也铁蛋铁蛋的叫习惯了。
我示意大家伙都安静了下来,说道:“铁蛋同志的话问的好,我们大家都是钻井工人,奋斗在石油生产的第一线,这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我们产的石油去了哪里?实话告诉大家,我们的石油精炼出来的汽油,首都老百姓家里是用不着的。”
大家一听我这话,脸上都写满了失望,我继续说道:“因为这么珍贵的物资,不是用不起而是不敢用,北京成里的公交车上都背着一个大包,车子能开起来主要就是因为那个大包提供的燃料,那么我们产的石油去哪呢?第一个就是说国家不是有外国客人经常来做客吗?客人来了总不能开着顶着大包的公交车去接人家吧,那多寒碜。
第二个呢就是大家都知道前几年这不是抗美援朝吗?要不是没有我们产的石油,最可爱的志愿军拿什么开坦克,开飞机。正是因为我们产的石油,支援了前方的志愿军才保证了我们最后的胜利啊,大家说对不对。”
“对,说的太对了!”周围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我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说实话刚才这手心里都是一把汗。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在这石油小城里安顿下来了,每天与这些钻井工人生活在一起,时间也不知不觉的过去了,没事的时候就在宿舍里看看爷爷留给我的那本奇书,时间长了也慢慢懂得了一些其中内容。
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闲来无事,正翻着看爷爷留下的那本奇书时,忽然从中间滑落了一张泛黄的纸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