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练习开始 当下阿成便对莫不悔转述“菩提练神法”的第一阶段，练精篇。练精篇讲究的是感受自己体内的精神气，当练精者到达后期阶段的时候可以长时间不眠不休依旧保持着与常人一般的精神面貌，不过想要将练精篇全部掌握的话少则两三年的时间，多则六七年也不多。

莫不会一直以为以阿成这样的脑筋非要学个数七八年不可，没想到阿成自己说他当时只用了三年多一点点，莫不会心中不禁大感意外，暗想看来阿成也不是真的太笨，多半是生性太过憨厚善良，被人看着笨了而已，在他看来这应该属于大智若愚。

莫不悔却不知阿成固然不象旁人以为的那般笨，但更要紧的是阿成天生一股牛脾气，对王归语的话又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抗。王归语要他做十次的事情，他决不敢少一次也决不会多一次。哪怕王归语要他马上在地上翻五个跟斗，他决不会问为什么只会傻乎乎的照做。

如此这般心无旁骛，果真功夫不负有心人，使得他的的修为早达到了“练精中期”境界，远远超出不少同龄的弟子。况且他天性善良，了无杂念，所以每次经受的考研也比别人轻松许多，迷迷糊糊之中也就过去了。

这二十六句口诀中的文字暗藏玄机，意思难懂，就是莫不悔这般记忆力也听了三遍才全部分毫不差的记下。他以为王归语会对这二十六句口诀的意思对他细心解释，哪知他刚刚记下这些口诀王归语便带着阿成练功去了。

若是换成别人说不定就会开口询问，但莫不悔见王归语不肯多说他自己便也不问，径自回到自己屋里，学着王归语的模样双腿盘坐在床榻上。

他在心中默念“练精诀的”第一句“精自丹田凝神起，思绪飘外皆成空”，思索其中意思。“丹田”他是知道的，“凝神起”特模模糊糊明白其中之意，但总和起来“丹田凝神起”，这中间又如何“凝”，怎么“起”，莫不悔却不明白了。

这“练精诀”因为是菩提练神法的入门口诀，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因此这练精诀是入门篇，字数最多。然而二十六句口诀可谓字字珠玑，不仅不可替换一个字，也不能胡乱添加。

归元派的开山鼻祖传下此诀时也只是画了一个偌大的圈圈将之全部包裹在其中，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包含着无尽的意思，照着古今的例子，都应是师父先练会了口诀，再仔细解释给弟子听。但如此流传千年夏利，从嘴到耳又从耳到嘴，人人理解体味本不尽相同，所以流传下来的意思就各不相同了。

因为这样王归语别出心裁，什么也不给弟子说，让他们自己领悟其中的意思。如此一来，可苦了那些体味不到意思的徒弟，还以为师父怀艺不传，不肯尽心教他们。王归语又不愿意多说，里面的误会自然越生越多。也只有阿成这般的心直的人才对王归语奉若神明，毫不怀疑，反而能够笨鸟先飞吧。

莫不悔与阿成自然不同，但二人有一点却是异常相识：就是都有一股子倔脾气。因此虽然他以为王归语是在有意刁难自己，但越这样他越不肯低头认输，只绞尽脑汁的思绪着二十六句话语中的含义。

有好几次他思虑良久依旧弄不明白口诀中那些藏着的意思，本想去找王归语问个明白，但一想到老头那爱理不理的模样，莫不悔强忍着心中的疑惑自行思考。

如此这般一直静坐到后半夜，莫不悔旁敲侧击，终于弄懂了二十六句口诀的八成意思，只有几个地方还略有不懂。

他闭气双眼，两手合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照口诀中的第一句“精自丹田凝神起，思绪飘外皆成空”修炼起来。

莫不悔全身放松，心神尽皆凝聚于丹田，惊喜的发现丹田里面有一团暖洋洋精气在蹿动，不禁心中一喜，但心中杂念而起又消失不见。

莫不悔却不知道自己在一年之前先后服下了以各种天材地保的回魂金丹与灵神丹，更有归元四仙以春夏秋冬四个轮回之日的功夫授以洗髓铸体，从此便脱胎换骨，凭空多出四十余年的仙家精气。

如若换成旁人，要感受到“凝神”自丹田生起，少则数日多则好几个月，哪有他这般轻易！

莫不悔也不管这么许多，再次收拾心神进入丹田，渐渐又感觉到丹田之中的精气。渐渐的，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那精气奇妙的蹿动里，完全忽略身外之事。

隐约之间便突破了第一句口诀进入了口诀第二句“念及之处无声息，自有精气在流转”的境界，一道若有若无，似可控制的暖流渐渐凝聚，在丹田里随着莫不悔潜意识的驱使朝身体外面窜动着。

依照常理，要生成这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精气至少也需半年之功，但莫不悔本身就具备了四十余年的醇厚功力，要找出这么一丝精气来简直是小意思。这就好象一个小孩想举起百斤重物非要经刻苦磨练，而一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做起来却异常轻松。

事实上以莫不悔目前功力，一口气修行到“练精后期”境界并非难事，但这样有失根基之稳，更无法细细体会到前练精前中期的意思。所以王归语有意借口诀传授的句数限制了他，其意思让他循序渐进，避免操之过急。

这些道理小小年纪的莫不悔自不明了，但也亏这样才奠定他在此后进入超凡入圣德境界打下的蒂固的根基。

在忘我的修炼之中，莫不悔已修炼到口诀的第十一句，也偏巧在这里出现了纰漏。

莫不悔起先对于第十一句所说“抱守丹田冲天霄，精气恒生接地彼”莫不悔就不大了解，只是不愿意低头去问王归一。待修炼过第十句后他依着自己的理解，硬是驱动丹田内那道精气逆转静脉而上，却无意之中犯下修炼大忌。

要需知正道法诀最讲究心领神会，顺其自然，故此所有口决之至都无逆行这一说，归元派的“菩提练神法”亦不例外。莫不悔没人指点，更无一人在一边护持却胆大妄为，强行逆运精气。若是他果真是个毫无根基的初学者也就罢了，因体内精气不足，最多也就是吐血昏厥。可他偏偏拥有四十余年的的修炼之气，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觉丹田之中一阵灼痛之感，贮藏在其中的四十年功力宛如洪水开闸在逆行的精气刺激下翻江倒海，四处蹿流。莫不悔不能自己的浑身抖动起来，他心知不好想控制住这如脱缰的野马般的真气，但已完全失去了他的控制。

莫不悔并不晓得这便是修炼之人最恐惧的“走火入魔”，他并不算太害怕只当是自己一时疏忽出了点小问题，于是努力平心静气设法引导那些在自己体内经脉里胡乱奔走的精气。

但他哪里还能控制的住？原本温暖和春水的真气越来越热，渐渐灼痛莫不悔全身的经脉，眼看就要不可收拾。

就在这危机时刻，莫不悔只觉背上一暖，一只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大椎穴上，接着一道浑厚的精气源源注入自己的体内。

那道真气也不拦截莫不悔经脉里乱蹿的内息，只是顺着莫不悔的任督二脉缓缓游走，不断引导失控的真气顺行。莫不悔渐渐觉的好受些，胸口窒闷难受的感觉也消失了。

莫不悔放下心来，就想寻找刚才自己一直引控的那丝真精气，可念头一动就听见背后王归语低声喝道：“别乱动！”

原来是王归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见莫不悔情形不对出手护住他的心脉。

以王归语的修为要将莫不悔走火入魔的四十年功力全部收服也非易事，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那些暴动的精气才平复下来回到他的体内。

王归语好久才收了掌调息了一番，莫不悔睁眼一看，窗户纸已透着白光，原来山中无时日，不知不觉里自己竟已坐了一晚上。

王归语对莫不悔缓缓地说道：“白天读书，晚上再继续练习吧。”

莫不悔抗议道：“可我才修炼一半呢。”

王归语也不理会他，瘦小的身影推门而出，看上去略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