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会知道的,还是等等程潜的消息吧,而且现在全城戒严,说是在搜查逃犯,恐怕就是冲着你来的,不可轻举妄动,暴漏了行踪。”
可是他们不知道程潜在当夜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就被抓走了,关在一间牢房中,用尽了酷刑。
姬雲缓缓走进室内,看着满身是血的程潜沉默不语,杜莘走到他身边,垂头丧气的道:“大人,他死活都不肯开口。”
“带他母亲过来。”
被伸展手臂绑在木桩上,被酷刑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程潜闻言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嘶声道:“姬雲,我母亲她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不要伤害她。”
“那你告诉我,安芸熙在哪里?”
“那天晚上她在我家里躲了一阵,后来就去找千风了,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姬雲淡淡的笑了笑,不再说话,程潜的母亲很快就被带了过来,看见满身浴血的儿子,程母肝肠寸断。伸出苍老的手抚摸着他血迹斑斑的脸,哭道:“程潜啊,你……你这是犯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为什么啊。”
姬雲微微笑道:“程老夫人,你儿子藏匿了一个犯人,你劝劝他,把犯人的下落说出来,我马上就放你们走。”
程母一边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道:“孩子,你还是把犯人的下落赶紧告诉大人吧,啊……”
程潜瞪着姬雲,后者置若罔闻的淡淡道:“程潜,你的母亲年纪大了,她可承受不住这些五花八门的刑具,你还是把安芸熙的下落说出来吧。你也不想想,安芸熙现在回到梁王府,会是什么样的处境,绝对不会比我和在一起要好。楚明兰一个被朝廷招安的土匪头子都能要了她的命,何况是位高权重的姚家。”
程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再看看满头白发,满脸是泪的母亲,他不仅长长的叹息。
夏日的夜晚漫长而闷热,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户照进室内,好似水银一般在地面上流泄而下。
安芸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忽然,冷祥掀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安芸熙吓的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怎么了?”
冷祥沉声道:“快起来,有人来了。”
安芸熙慌里慌张的起身穿好衣服,冷祥抓起剑,二话不说揽住她的腰就跳出了低矮的院墙。他们的身影刚刚隐入黑暗中,破旧的院门就寿终正寝的轰然倒地,随后便有许多黑衣人追了过来。
冷祥带着她在夜色中飞速地奔跑,安芸熙知道是姬雲的人追过来了,吓的面无人色,紧紧抓住冷祥的衣袖,身子都忍不住在微微地发抖。
冷祥揽紧了她,沉声道:“即便是死,我也会把你送回梁王府的。”
冷祥的武功很高,剑法更是惊人,但他现在失去了一条手臂,而且还要照顾着安芸熙,和那些黑衣人照面了两回,身上就添了许多伤。
灰色的粗布衣衫,已被染成了酱紫的颜色,在夜色中虽然看不清楚,但安芸熙也清晰的闻见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她不由颤声道:“冷祥,你……你怎么样?不如你放下我,走吧,以前你答应要保护我一年,已经做到了,你不欠我什么,没有必要为了我丢了性命。”
冷祥的回答是把她抓的更紧,跑的更快,安芸熙忍不住流下泪来:“去后街,那里有一个堂口是千风的,他是梁隆意的手下,身边应该跟的有人,也许可以帮助我们。”
千记货行是千风亲自在打理,是一个大型的仓库,里面囤积着许多货物,价值不菲。千风怕有什么意外,就住在仓库后面的小院里看护,半夜三更听到敲门,十分不耐烦,翻了翻身只当没有听到。
冷祥敲了几下,见没有人应声,很是干脆的一脚就把大门踢开了,深夜寂寂,大门打开的声音很大。
千风腾地从床上蹦了起来,虽然街面上的生意都是康裕主管,但京城中的人多半都知道这些都是梁隆意的生意,敢来找事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如此深夜被踹门的事是从来都没有的。
千风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拿着刀跑到了院内,几个伙计也已经手拿武器,严阵以待,和站在门口的冷祥对持。
冷祥身上满是血迹,长剑上也沾满了鲜血,顺着剑刃缓缓地滴落,满身都是杀气。
千风也不由紧张起来,敢这样明目张胆,单枪匹马来找事的必然不是凡俗之辈,他举起钢刀,沉声道:“朋友是那条道上的,这里可是小太爷的买卖,你的招子可要放亮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