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不经意交汇,彼此的眼中倒映着对方,呼吸猝不及防地交缠,若有似无。
光线愈发昏暗,朦胧虚笼着两人,落下的影子看似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梁西沉敛下眸。
“岑雾。”他叫她名字。
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睫毛落下好看的阴影弧度。
依然一言不发,望着他的眼神迷蒙,眼里像是有盈盈水波。
梁西沉盯着她。
“喝水。”须臾,像从喉咙深处挤出的两字终是滚了出来。
岑雾听懂了。
她听话地低下头,双唇含住水杯,露出一截纤细修长的天鹅颈。
“咳!咳咳!”
突然,她被呛到,本能地偏过头,本就嫣红的脸咳地更是红得能滴出血。
梁西沉迅速将水杯拿开放下,轻拍她后背的大手僵硬。
“抱歉。”他哑声说。
呛到的劲过去,岑雾的脑袋更晕了。
“渴,”她再仰起脸,难得一见的可怜巴巴的模样,“好渴……”
手收回,缓了缓呼吸,半敛下眸,梁西沉重新拿过水杯,有意地将杯子抬高,好让她跟着抬头能喝得顺利。
客厅安静,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声音清晰。
两秒。
梁西沉移开了视线。
“不喝了。”
半晌,耳中钻入她软糯的嗓音,不像认识以来的清冷,此刻才像是江南女孩独有的吴侬软语。
软的像是羽毛,若有似无轻拂过人心。
梁西沉低头,对上她似乎充满信任的眼睛:“还要吗?”
“不喝了。”岑雾软软地重复,摇头间再闭上了眼。
乖巧安静得不像是喝醉的人。
只是她的眉心蹙着,像是不舒服。
梁西沉看着,随即轻柔地把她放下沙发躺好,将毯子盖好后,他起身走远了几步摸出手机。
拨通徐越州的电话,他的声音刻意压低:“送醒酒茶给我。”
徐越州结束值班好不容易躺下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梁西沉要醒酒茶,顿时气得脑壳疼,没忍住破口大骂:“你他妈不想活了?抽烟还喝酒?!”
梁西沉下意识拢住了手机。
回头看一眼她没有被吵醒,他的一张脸一如既往的没有多余表情:“不是我。少废话,送来我回医院。”
“我信你?”徐越州冷笑,“蜂蜜水一样解酒。”
“不行。”
徐越州:“……”
操。
通话结束,手机揣回裤袋,梁西沉转身,走了两步,他折回,大步走向洗手间方向。>/>
去而复返,他的手里拿了块热水浸湿的毛巾,拨开岑雾的头发。
她的眼睛泛着红,像是哭过。
手指捏着毛巾,片刻后,他神色不变地覆上她的眼睛。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