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老臣告退。”闻仲悄然退出书房,在此之前三天三夜没有休息的帝乙已经在椅子上睡着。
次日早朝,两班文武百官入朝礼毕,有帝乙随侍大呼:“有奏章出班,无事朝散?”
左班文臣中有下大夫唐易上前一步,进礼道:“微臣有本上奏。”
“说!”帝乙道。
“微臣闻听有寿王子启进献邪物迷惑天子,致使天子数日无法早朝,幸天佑大商天子无恙,但罪魁祸首不可轻饶,微臣请旨严惩寿王。”唐易进言道,他乃是中立的臣子,至少不属于子启或者子辛任何一方。
虽然经过一夜加半个白天的休息,帝乙依旧没有完全恢复,神色之间稍显萎靡,却也正符合了唐易所言。
更重要的是金蝉毕竟属于秘密,不便在朝堂之上明言。帝乙没柰何,只能道:“此事寡人心里有数,唐大夫先退下吧。”
没等唐易退回,文班之中又有一人上前道:“据微臣所知,寿王曾在南征之时残杀俘虏,起初微臣也只是以为此乃是有心人谣传,然听了唐大夫所言方知寿王为人,想必杀俘之事也非空穴来风,微臣请旨严惩寿王。”上奏的是子启死忠之一释容。
没等帝乙表示,武班中有亲子辛的站出来道:“此事早有定论,乃是有心之人陷害寿王所致,释大夫不去追查陷害之人,反而咬着寿王殿下不放,是和居心。”
释容冷笑:“卑职也想相信殿下是被陷害的,但据唐大夫所言,显然殿下居心不良竟有害亲父之举,擅杀俘虏却也可以理解。”
“你……”武将口才自然不如文臣,一时哑口。
子启一方的攻击自然不会到此为止,有一名亲近子启的官员上前奏道:“启奏天子,据微臣了解的情况,寿王在南征途中不仅曾经弃大军不顾自行离开数日之久不知做了什么,更以内奸为由下令邓九公残杀了诸多军士,令南征军人心惶惶。”
但这依旧不是子启一方的杀手锏,抢在子辛一方官员出列辩解之前,下大夫叶坤出列奏道:“启奏天子,据可靠消息,南征军曾经成功擒获叛军首领南巢氏巫师巢戈,却被寿王下令放回,若不是后来叛军发生内讧相互厮杀,南征一战可能早就失败。微臣相信寿王不是投敌,但擅放被擒的敌方首领,寿王殿下该给朝堂上下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乱了,文武两班都在议论纷纷。
“还有这等事,贵在大商王子难道还会和叛军首领勾结?”有人无比诧异。
“也不好说,此次西南两方同时叛乱,时间如此凑巧不能排除是有人策划。”“或许这根本就是寿王的阴谋,要借战争杀死大王子和天子,失败之后干脆以邪物再害天子。”这二人也是子启一方的官员,故意将人往扭曲出引。
“哼,不管怎么样擅放敌军首领都是不该,难怪此番南征军胜利回朝竟无一个俘虏,却原来都是被寿王放走的啊。”这是一位中立官员被带跑的思路。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这是寿王殿下的策略,南征军不是带回了巢戈的头颅了吗?”也有一些人在尽力解释。
“从来没有释放叛军首领这个策略吧。”每一次有人想要解释就必然有人提出异议,子启一方早有安排。
大商朝堂却变成菜市场一般嘈杂。
帝乙也没有想到向子辛索要金蝉的结果会是这般,果然如太师说的,三皇之后再无长生的天子,自己冒然想要参透长生的奥秘就得到了上天的惩罚,不仅自身疲惫透支生命却一无所获,朝堂更有失去控制的苗头。
抬头看了一眼闻仲,发现他的身边有好几个大臣围着说话,即使听不到帝乙也知他们是在游说太师,以闻仲在朝堂的地位以及帝乙心中的位置,只要闻仲开口要严惩子辛,哪怕帝乙再不愿意也不好完全拒接。
但闻仲却是面无表情,一句不言。
“住口——”帝乙终于忍不住,示意随侍,随侍大喝道。
纷乱的声音瞬间止住,帝乙这才开口道:“今日早朝到此结束。”然后起身离开。
众臣还想挽留天子,随侍却已先一步大喝:“退朝!”巨大的声音压制众臣的声音,帝乙也趁机离开大殿,但他的心中却已经作出了决定,定要以最快速度确定继承人,大商已经经不起这般内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