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产期仅仅就剩还有五天了!
他一面抑制不住内心里快要当爸爸的喜悦和激动,一面却又不由的更加担心。
沈正雄虽然始终不肯在家里生,但又怕过于拧着她对生产时的情绪会有影响,从而影响到孩子。
急得他这样想想,那样想想的,后来没法就去找自己的母亲,同时也找来了她的母亲,两边的母亲又当面再三的劝她。眼看就剩三天了!但杨树花还是坚持在家里生。
两边的母亲也只好说:“那就依着她吧,过去不也都是在家里,哪有几个还跑到医院去生的。”
这时沈正雄不由心想:“她咋会这么犟呢?真要是万里有个一可咋整呢?“
这时他忽然就又想起了苗青,这如果要是她的话,一定不知会有多听话。
苗青虽然有时候也会任性,但处处都是那样听他的话,唯恐怕他在那点上不高兴。
但人和人,竟然会是如此的不一样,当初是怎么就觉得在她身上有苗青的影子呢?可现在这影子去哪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但他竟这样想,在当时,苗青家的条件可说是一般人家都比不了的,可杨树花家,就是现在也一样属于经济条件非常一般的那种。
难道她是怕花钱吗?到了以后他才知道,还果然就是这样。原因是正雄借出去了不少钱,也知不道往回力里要,还有他奶奶祝寿后来是发丧,名誉上是厂子里其实也几乎都是他花的钱,接着去山西又花了不少,这回沈正中又出事,他又花了不少,就想能节省就节省,不能总是啥都花钱。
而当时沈正雄竟觉得,有时候人的思想是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而进步的。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而且觉得在杨树花身上有着不一般,甚至是超强的个性。
接下来就让他联想起了曾经这样的一件事。
那还是在沈正雄奶奶庆八十大寿之前的先年腊月,眼看就快过年,而正是杨树花第二次流产一个多月的时候。
村里一个沾亲的大舅见了他说:“正雄!可总也没看见你了,有空吗,正好三缺一,凑个手打会麻将吧!”
沈正雄考虑到正好赶上有闲空,就答应了。
十一点半最后一圈还有两把的时候,杨树花去找他,她看见她正站在沈正雄的身旁。
她叫小菊,和沈正雄的母亲一样姓周,那年可能是二十三四,还没找对象。
在那年苗青出事以后的时间不长,据说她父母就有意把她说给沈正雄,那年她才十七八岁。比沈正雄要小十来岁。
周小菊的父亲,是沈正雄母亲的一个远房堂哥,沈正雄管他叫大舅。周小菊管正雄母亲叫大姑。
但那个时候见给沈正雄介绍对象的一个挨一个,并且在后来听说沈正雄谁给介绍啥样的也都说先不考虑,后来这想法也就放下了。但这些沈正雄当时一点也知不道,是后来才听说。
周小菊长的确是好看。适中的身材,咋看也都匀称,一双透亮透亮的眼睛,那眉毛就跟描过的一样,而且一说一笑。在当时的庄稼院真可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
可谁知回到家里,刚一进屋,杨树花就怒气冲冲的伸手给了沈正雄一巴掌,说:“你知不知道就快过年了?”一边说着竟又来了一下。
沈正雄一看这也不像是逗,逗哪有给嘴巴的?由于压根根本就没想到,所以被打的直发愣,但他只是百般的不解而又不无怒气的说:“你这是咋地了?”
杨树花说:“咋地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打麻将打麻将!到底去干啥了我不是傻子!”
沈正雄从小到大,受姥姥与父母的家庭教育和影响,对婚姻与爱情方面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杂念,而且记得姥姥和母亲,就是父亲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舍得打过他一巴掌。
这回沈正雄对自己无缘无故的挨了两下本来就在奇怪而又吃惊,并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但是当他听了这话就又变得十分惊讶的看着她,同时也还是那样觉得莫名其妙,心想:“一个女人咋会这样呢?”
他看了她一会,但还是忍住了,算不上生气但也是不高兴的说:“你咋会这样呢,那你说我不是打麻将是去干啥了?”
“你问我?我还正想问你呢!你告诉我她为啥不站在她爸旁边,却非要站在你旁边干啥?”杨树花依然还是气冲冲的。
“谁站在我跟前了?”沈正雄说。
“你别跟我装!小菊,就是那个小菊!”杨树花说。
而这时的沈正雄才忽然一下像是明白了啥,虽然心里感到窝火,但听她这一说却不知为啥的竟然笑了,说:“你这是想哪去了?那这大过年的就嗔气给我两下?”
可他这话刚说完,杨树花可能也是看沈正雄笑了,就又要把手抡过来,但这时候沈正雄已经在防着,一下挡住了。
这下可好,杨树花开始上炕就往地上扔被褥。她一边扔着,沈正雄就一边接,没接到的就从地上往炕上捡。
他一边捡,同时不由想起了他三弟沈正国说过,杨树花曾经教过他小姨子二美。并说她在学校时,对学生可严厉了,经常在上课的时候,拿粉笔,甚至有时还拿黑板擦砸不好好听课的学生。
她竟然真的是这样?当时咋就连一点也没察觉到?相反却觉得在她身上的那个地方有着苗青的影子呢?
瞬间里,沈正雄就不由得又想到了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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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有的时候虽然也是有泼辣的一面,但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像她这样一点,而一旦真要是有这种情况,相反她准会问他是输了还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