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婆媳积怨 日子在不停息的流逝，转眼又要过年了。

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赵兴隆和赵兴强都带上老婆孩子回了老家和父母团聚。

赵传胜家又热闹起来。赵兴隆和赵兴强在贴春联。女人们忙着准备供神的菜，忙着包饺子。林林和青龙在院子里玩耍，嬉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零点刚过，赵兴隆和赵兴强就放鞭炮，赵传胜和老伴带领大家在院子里摆好满满一桌子供神的菜，并且倒上酒和茶。大家开始烧香烧纸，大人、小孩都跪在供桌前磕头。大家虔诚的供神，祈求新的一年里，全家平平安安。等纸烧尽，大家一起收拾供桌。刘薇又到厨房烧火，孙成梅下饺子，老太太拌咸菜。然后全家围坐在一起吃新年里的第一顿饭——饺子。吃完饭，大家都觉得困了，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啊，多么热闹祥和的春节啊！

初一早晨起来。所有的人都换了新装。刘薇开始给青龙冲奶粉，同时也给林林冲了一碗，她知道林林爱喝奶，而不喜欢喝鸡蛋花。赵传胜的老伴从厨里取出四个鸡蛋，用开水冲了四碗鸡蛋花。赵传胜先坐下喝了一碗。

赵传胜的老伴对两个儿子说：

“兴隆，兴强来喝鸡蛋花。”

赵兴隆和赵兴强就都走过来坐下，和母亲一起喝鸡蛋花。

孙成梅和刘薇见没有她们的份，彼此看着对方相视一笑。

林林和青龙喝完奶粉，都从屋里出来了。刘薇和孙成梅也跟了出来。

“真是可笑，鸡蛋又不是什么好的东西，现在生活都好了，谁家不是天天吃鸡蛋？喝个鸡蛋花，还没有我们当儿媳的份。”孙成梅说。

“儿媳就是外人，说是什么娶进家门，就是他们家的人，其实，在他们心里，永远是外人。”刘薇说。

“她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我们也不要把她当自己人看。”孙成梅说。

“对，以后她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她给谁喝鸡蛋花了，让谁伺候去。鸡蛋又不是没有了，昨天，我们还捎来一大包呢。”刘薇说，两人都笑了。

“我进了他这个家门，你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每天给他们干很多的活，还要听他们的教训，唉，以前的日子真是难熬啊。我怀着林林的时候，正值他们家在院子里打压井，我还要到外面去挑水，多亏没把孩子累掉。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他们叫我去挑水，我就去。挑了一担又一担，全是我挑的。后来，我有了林林，他们不给看孩子，那时，我还在家种地，农忙的时候，我用车子推粪，林林就趴在推车的大梁上，两边就是用竹篓装着的粪。有时候，我把孩子放在地里，自己急急忙忙的回家装上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林朝我奔来。那一年，我姨从他家门口经过。你知道，我姨家也是这村的，就是她做媒把我说来的。听见林林奶奶在吼叫，就站在门外细听了一番，原来正教训你哥，说你哥也不管管我。让我总朝我娘家跑。那天，我的确去了我娘家，等我第二天回家，你哥又上班去了，桌上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列着我三大罪状，第一，不孝顺老人；第二，不过日子，乱花钱；第三，作为一个农村娘们，不会做布鞋。然后写着，如果你愿意离婚，家里的东西全归你。到下午的时候，你哥下班回来，看见林林，本来阴沉的脸又有了笑容。我问他，孩子这么小，写这纸条什么意思？他只是笑。你哥老实，如果不是林林奶奶训了他一顿，他能写出这些话吗？我鼓了一肚子的气，无论如何，我也要学会做鞋，我就边照顾林林，边跟别人学会了做鞋，做了一双，你哥竟然不穿，也是，他在外上班，上班的都穿皮鞋。他怎么会穿我给做的布鞋呢？那鞋至今也没穿过，还在呢。”

“她不看林林，也不看青龙。青龙小的时候，我在家休一年半的产假，从来没用她看一分钟，到我要上班的时候，兴强竟然说让青龙的姥姥看，那时青龙起名字的时候，她说，青龙是她孙子，理应由她起名字。其实，我没有觉得“青龙”这名字好听，只是觉得应该尊重老人的意思，况且，以后我上班的时候还要他奶奶看他。就让他叫了青龙这个名字。那时，怎么不说叫他姥姥给起名字？起名字只动动嘴，看孩子，是付出劳动，她才不肯给看呢。兴强之所以说叫他姥姥看孩子，都是青龙奶奶教的。”刘薇说。

“现在想想，她以前对我那样，我就是以后一点也不管她，我也不过份。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她连床小包被也不给做。孩子所有的棉袄和棉裤全是林林的姥姥做的。”孙成梅说。

林林出生的时候，婆婆没给做小包被，刘薇是知道的，青龙出生以前，婆婆给做了一床小包被，赵兴强回家拿小包被的时候，正巧遇上赵兴隆和孙成梅都在那里，婆婆偷偷的把小包被给了兴强，说是别让孙成梅知道，否则，孙成梅还要提起当年没给林林做。至今，兴强和刘薇都不敢让她知道这事。

“青龙出生的时候，他奶奶给做了一件棉袄，以后穿的也都是他姥姥做的。”刘薇说，还是没提小包被的事。

“唉，人家对你好，她要是对我有对你一半的好，我就知足了。”孙成梅说。

“什么对我好，咱俩是一样的，都不在喝鸡蛋花的行列。”刘薇笑着说。

“现在，妇女都翻身了，我进了他家门这么多年，至今还没翻身。”孙成梅可怜巴巴地说。

“走，让我带你翻身。”刘薇说着，就转身朝屋里走去。

孙成梅跟了进来。

刘薇来到婆婆的身边，阴沉着脸说：“闪开，我要拿鸡蛋，我要和嫂子喝鸡蛋花。”

老太太正坐在厨门前喝鸡蛋花。听见刘薇这么说，只得让开。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喜欢喝鸡蛋花呢。”

“我每天早晨都是喝了鸡蛋花，然后去上班，你在我家的时候，都见过。现在又装作不知道。”孙成梅说。

老太太无话可说了。

刘薇取出鸡蛋，打在碗里，孙成梅冲上开水。然后又找出老太太刚放进厨里的点心泡上。

“喝了这碗鸡蛋，赵家的儿媳妇从此就翻身了。其实喝不喝鸡蛋无所谓，可是，从今天开始，一定要翻身。”刘薇边说，边和孙成梅相视一笑。孙成梅由于太高兴，笑出了声。

老太太听见她的笑声，心里如针扎一般。

那赵传胜、赵兴隆、赵兴强都看着她们两个，却都没有开口。老太太看着两个儿媳，心想，两个儿媳一联合，还真不好对付。赵家两个儿媳，在众人的目光中，不紧不慢的喝完了鸡蛋花，然后，两个人一块儿，拿了烧纸和香，说说笑笑的去路口烧纸、烧香了。

老太太见他们两个走了，朝着赵兴隆非常生气的说：

“兴隆，好好管管你媳妇，都是你媳妇挑唆的。刘薇以前总是一口一个妈，向来跟我笑着说话。看看现在什么态度，阴着个脸。连妈都不叫了。生生的让她带坏了。”

“妈，您别生气，等我教训她。”赵兴隆说，

“妈，您别生气，等会她们回来，我也教训刘薇。”赵兴强说。

“就你们两个，刚才怎么不替我出头？看你妈被别人弄得没脸，连个屁都不放。你们还是不是我儿子？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么两个没有用的东西。我看你们两个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还是古话说的好，娶了媳妇忘了娘，把娘背到山窝里，媳妇背上热炕头。我以前拉扯你们四个孩子，你们的奶奶又死的早，没有人替我照顾你们，我受了多少罪？那时，你爸在很远的地方当老师，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地里的活都靠我，天旱的时候，我就不停的推水，每次推水都要经过一个大土坡，我就拼了全身的力气往上推。我还要做饭，那时不像现在，有机器磨粮食，都是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去推磨，推完就开始烙煎饼，一直烙到上午。你们的衣服都是我晚上熬夜做的。我受了多少罪，现在日子好了，吃穿都好了，又给你们两个娶上媳妇了，本想享点福，可是，整天叫你俩的媳妇给气死了，这两个不知孝道的东西…”

老太太说个没完，两个儿子低着头坐在那里听着。多亏来了串门的，老太太才住了嘴。

婆媳，这对天敌看来是永远要斗争下去了，就像猫和老鼠一样，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和平相处。婆婆和媳妇永远注定将有一个是“猫”，有一个是“老鼠”。至于谁是“猫”，谁是“老鼠”，这要看各人的“本领”了，包括斗智，也包括斗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