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可以动用手里的权利,将榆树村来了梅花鹿的事情晚几日再上奏,但却不能一直不上奏,毕竟那些御史言官都跟长了狗鼻子似的,闻着味儿就能找出别人的错处,甚至还惯会扣大帽子。
“这件事我会压几日再奏报给京城那边,可没办法完全压下去。”
云澜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明白你的难处,能晚一天是一天吧。”
此时云澜万分期待梅花鹿吃饱喝足就马上离开,想来如果梅花鹿走了,有些动歪心思的人也会收敛一些吧,她是真的不想因为别人的献媚就被迫搬家。
可是一直到天都黑了,鹿群也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这一下午云澜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归咎为她水塘里放的灵泉水,还有为了牧草长的更好在土地里洒了一点灵肥的缘故。
很难说灵泉水和灵肥到底哪个对鹿群的影响更大。
因为抽到的灵泉水分量不少,所以云澜基本是想起来就会朝水塘里倒一些,主要也是为了改善水质和环境。
虽说每次倒入的灵泉水都不多,人是轻易发现不了的,可动物对这些显然更加敏感,比如她地里的那些牧草,也许吃起来口味比山里的更好也说不定。
甚至人类闻到不到那些牧草本身散发的气味,在鹿的鼻子里闻起来更香?
要真是这样,云澜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以后不再将灵泉水和灵肥拿出来,要么就得考虑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被吸引来的动物。
这次是梅花鹿,下回会不会是什么更夸张的动物?
想到这儿,云澜的脸色越发难看。
难道她要放弃农家乐的设想吗?这也太难办了!
……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第二天中午,云澜刚回家就有人登门拜访。
来人一身白色道袍,腰间系灰色的绦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扎成道髻,手里拎着一个包袱,身背一口宝剑,一张瓜子脸上双眉修长。
虽然容貌说不上多秀丽,但却自有一股清静无为、洒脱出尘之感。
这长相瞬间跟记忆中那个对她十分照顾的大师姐重叠在了一起。
“妙清一年未见,师父和其他人都很想你呢。”李成玉见云澜面色红润,可见这一年的家中生活还不错。
云澜脸上带着笑意,但心里却在纳闷,怎么大师姐突然就跑来了。
是青云观里出了什么事?
还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要不然是想召自己回青云观修行?
一连串的问题让云澜有些七上八下的,但还是很快泡了一壶清茶端了上来,这一次用的是前阵子才买的玉竹茶,而非那受了潮的庐山云雾。
“大师姐远道而来,赶紧喝口茶润润嗓子。”云澜稍微提了提自己的语调,让它听起来轻快一些,同时乖巧的坐在了一旁,等着大师姐说话。
在记忆里,她见大师姐的次数可比见师父多多了。
可以说在青云观三年,从功课到生活都是这位大师姐一直在照顾她。
所以如果不是那些玄学手段,云澜觉得她最怕面对的就是这位大师姐了,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看来你父亲去世对你的影响不小,从前你可跟野猴子差不多,哪里会如此乖巧。”
这话一出,云澜心里就“咯噔”一下,但还是浅笑道:“父亲去世,家中便只有我和幼弟了,虽说有二叔一家的帮衬,但我也不能再像从前那样。”
云澜想到了自己很早就去世的父母,当时她甚至不明白什么叫“死了”,只是模糊的感觉到自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这股悲伤的情绪,让大师姐李成玉也似有感触,“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万事万物就像草木一样,来去匆匆纷纷杂杂,但最终都会各自回归其根本。”
云澜依稀记得这好像是道经里的话,但那位前任在青云观的修行一般,功课也是丢三落四的,所以云澜基本等于没听懂大师姐在说什么,但只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在大师姐也没有继续再往深里说,只是将手里的包袱推到了云澜那边,“这次下山是师父要我把这个拿给你,说是你能用得上。”
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裹的物体,云澜轻轻摸了摸,能感觉到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硬物。
“大师姐,这是什么?”
李成玉摇头,“不知道。”
云澜的疑惑更浓了,刚想抬手将红布撤去,就被李成玉给阻止了。
“师父说不让我看这里头的东西,所以你若是要偷看的话,等我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