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坏心眼地在想,如果她索性就在这意犹未尽地泡上一个晚上,在羲清宫等待的某人会不会不耐烦地冲过来绑人呢?
似乎……这确实是他干得出的事。
因而,想归想,她也只能吐吐舌,便乖顺地走到了温暖清澈的池边。
她身上仅着最后一层单衣,此时置身水雾中,被打得有些湿润的薄布愈发服帖,将原本便玲珑有致的身材裹得更加诱人。
她倒并不注意这些,只如往常般伸手去解腰带,可不料,腰带刚扯开一些,余光竟瞥见纱幔之后正杵着道修长的身影。
她一声惊呼,急忙便将前襟捂紧,宛若一只受惊的雏雀,可很快,当她发现那身影眼熟得出奇时……登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
她倒真是……低估了他。
亏她还想着在这边耗久些,某人会在羲清宫里等得不耐烦呢,结果他可好,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直接就跑来这池子边蹲点了……
登时,便想起上次他也是这般,静悄悄地躲在一旁偷看……这人就这么爱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吗?
该庆幸这次她发现得早,否则等除了衣,下了水……不又都给看光光了么?
咳,虽……虽说,迟早,或者说今晚就是得被看光的,可是……这不一样!
她又恼又羞,却更多是十分无奈,哎……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嘛!
然而就是在她脸颊发烫各种纠结的时候,伏尧却已经大大方方地从纱幔之后走出来了。
她登时没了脾气,默默将脸别到一边——她错了,什么偷窥?这人一向就是光明正大地正面强来的。
而这一瞥间,目光扫过他此时此刻的装扮,心里却咯噔一声,整个人更懵了……
他……穿得……好像……也不是……很多。
难不成……是要鸳鸯浴吗……
心头一万只小鹿的胡奔乱撞在这一瞬间到达顶峰,她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慌乱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只是傻乎乎地呆杵着,而趁她这六神无主的片刻,伏尧都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一身单薄内衫同样被水雾氤氲得十分修身,勾勒出他修长清瘦却结实的好身材,平日这方面并不敏感的她此时只感觉快要窒息,连忙将眼神回避去了别处,可这又有什么用?——脸通红,耳滚烫,浑身躁动得一秒也无法消停。
还是酒后乱性好啊……
她这时候竟又想起了那个香艳的梦,不由得感慨万分——那一夜竟还是她强扑他来着,而如今清醒的她,连直视他都不能……
然而此刻她神游八方,却不知某人竟是意图鲜明——趁她还没回神,伏尧大手一揽将她横腰抱起,千百次的旧情重现,她坠入他的臂弯惊慌失措,又再次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颈子。
“也是蠢得没边了,一群人跟着也能摔着?”
他抱着她便去了一旁的软榻,安顿好人后又将她的裙摆掀起,瞅着那一大片的青紫,登时便板起了脸,十分严厉地鄙视,哦不,教育她。
“你……怎么知道?”
她张了张嘴,诧异万分,她并未见到任何人进入这露华池,他不该那般快听晓她摔倒的事啊。
“我是神。”
他没好气地回她,却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白色锦帕沾来些温泉水,埋头细细为她擦拭伤口。
鬼信呢……
她撇撇嘴,七巧玲珑心一转,便已想明白。
若无人报信,他又比她早一步守在这的话,想必……是从她方才走路的样子推断的?
也是,羲王陛下双目如炬,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然而想到此处,心里却涌出丝丝甜意,他果真是着紧着她的。其实那股疼痛劲过后,她便并未如何在意膝盖的伤,只是走动时右腿用力微微轻些,可是,他依然看出来了。
“傻笑什么?”
见擦拭伤口时她一边龇牙咧嘴一边乐呵呵地笑,伏尧好看的眉便拧了起来,“傻成这般……我若不在,你要怎生是好?”
“……”
这话简直是意味深长,听得她心头小鹿乱撞,却又有些愤愤不平,“没遇见你前,我不也自己好好地过了二十年么?”
“那现在却这么笨?”
他一句话便将她噎了回去,她苦着张小脸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好说法。
“喂,你知道女娲造人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