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那一身青衣腰别玉带的正是温雪杳的表哥路清鹤,而他身侧那位面容联丽的少女就有些眼生了。
姑父、温兄、温四姑娘。路清鹤带着身侧少女向两人见过礼,才笑着朝温雪杳看来,同少女解释道:“这位就是我曾同你说过的,我姑母的女儿雪杳。”
视线经温雪杳身旁长身玉立的男子身上一扫,继续道: “这位想必就是雪杳的夫婿,宁国公府的宁世子了?
宁珩浅浅颔首,应道: “宁珩。”
话音落下,就见路清鹤身旁的少女不动声色多瞧了宁珩两眼,直到垂在身侧的手被人轻轻捏了下,才垂下目光,冲着两人问了好。
寒暄完,温雪杳难掩讶异,忍不住几次小心翼翼打量起坐在多面的路清鹤。无论怎么看,她都想象不出表哥会是那般诱着人姑娘私奔的人。
路清鹤察觉温雪杏探究的打量,失笑道:“表妹今日是怎得了,似有话要对我说?”
温雪杳犹豫了下,视线只稍稍在他旁边的人身上一扫,就被路清鹤猜出七八分。
顿时便有些忍俊不禁,他环视一周看向屋内几人,目光最终落在温长青身上, 想必是我在江南的事,已经闹得温府人尽皆知了?
温长青讪讪解释:“清鹤,此事你也不能怪我不替你隐瞒,而是人云姑娘的表兄都已问到我这里来了,我怎能不答?
你这事办的荒唐,怎能让一姑娘无名无分的跟着你。
一旁的云姑娘正欲解释,被路清鹤拦下,率先道: 温兄想必误会了,并非无名无分。那
一旁的少女浅浅一笑接上话, ”我们二人已拜过堂成过亲了。
她看向路姨母, 只不过那时母亲刚出发前往上京城,我们后脚才仓促完婚,还没来得及书信告知,我们二人就也踏上来上京城的路了,想的见面再说也不迟。
这下,周遭一众人脸上都闪过讶异。
温长青不解道: “那为何说是你将人拐来上京城的?”路清鹤眯了下眼, 顾御使同你这般说的?
温长青点了点头,就听云姑娘婉声道: “温公子应是误会了,我是自愿同来的,又谈何‘拐’字,且我二人的婚事的确在江南路家已过过明路,我是他拜过堂成果亲的正头娘子。
那你表兄为何……
云姑娘却不愿再往下说了,只浅浅笑着。
温雪杳听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尾指被人蹭了蹭,她偏过头去,就见宁珩若有所思地朝她眨了眨眼,显然是有话相同她说,但碍于现在人多,时机不当。
温雪杳俯身凑过去: “阿珩哥哥若有事不方便在这里说,等待会儿我们用过午膳,我领你去我房中再说。
宁珩心念一动,耳尖发烫,平静嗯了声。
大大大大
温家人少,难得这么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用膳。各式佳肴,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桌。几人依次入坐,温相坐在主位,旁边是路姨母,两边依次坐着几个小辈。
温雪杳面前摆着一道清蒸鱼,用油炮过,细细的葱丝微卷,泛着焦黄的色泽。对面路清鹤夹了一块鱼肉,剔好刺,将雪白鲜嫩的鱼肉块放到云姑娘面前的盘子里。“尝尝。”路清鹤说: 上京城中鱼肉的滋味可是与江南不同。云姑娘无需抬眼,都能感觉到几簇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垂着眼,无奈道: “我自己来就好。”旁边人笑了一声,嗤道: 稀罕。
温雪杳吃的很慢,因为大半注意力都被对面两人分走。她难得能看到寻常新婚夫妻的相处模样,是以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一回头,正和看向她的宁珩目光相撞,对方视线有些微妙。然后,那道视线越过她,落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瓷白的盘子里空空荡荡,温
雪杳只抱着手中的小碗小口咀嚼着菜。
宁珩翘了下唇,左手挽住右手的宽袖,欠身从她面前的清蒸鱼盘子里挑出一块肥美的肉,如法炮制将鱼刺剔除。
温雪杳余光扫了眼,心中有了猜想,却又不敢确定。
直到面前的盘子里多出一块剔好的鱼肉。
身边人侧着身子,半边肩膀靠近她,声音压得极低,是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清的耳语。宁珩幅度太大恐会太过引人注意,所以温雪杳也配合的将耳朵凑近他。
你方才一直盯着瞧,是不是也想要?
温雪杏的脸霎时一红,慌忙小声回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瞧瞧寻常夫妻是如何相处的,这才多看了两眼,才不是因为羡慕别人!
之后温雪杳再不敢乱看,规规矩矩将自己碗里的饭都用完。
她的食量本就不大,估摸着七八分饱后就没再动筷。
路姨母离席的时候特意将三个小丫头一并带了出来,桌上便只剩男人们在交谈。
你们几个丫头,在这儿待着也无聊,不若去园子里转转,全当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