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伏黎无法理解地往料台走去。
蘸料台在右手边。这会儿生意好人多,全挤在台前。
伏黎在后面默默排队,等了半天,前面仍然挤在一起,磨蹭得不行。
她等得无聊,竖起耳朵听前面几个女生说话。听来听去,原来不是在打蘸料,是在看演出的帅哥。
料台离乐队最近,又没人挡住视线,绝佳的观赏位置。
女生a说: “贝斯手好帅,要流口水了。”
女生b附和道: “我日,真的帅,不愧疯狂刷到某书的推荐。”女生c突然插嘴,还没那个帅。
a和b同时看过来。
“谁啊?”
你不会说的是主唱吧?
c端着碟子,笑着往左边一看。讷,一人一桌,玩手机那个。
a和b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皆倒吸口凉气。a惊为天人, 他妈是怎么把他生出来的?b说: 有帅到我合不拢腿的程度。
伏黎心想有这么神吗,也循着她们的视线过去。
几道视线汇集的焦点。
一人一桌,玩手机的可不就是祁希予么。
祁希予察觉到有目光投来,下意识抬头。和伏黎视线对上,见她手里捧着个两个白瓷碗,都快五分钟了还站在一堆人后面。
祁希予放下手机,站起来。
a惊呼, 他他他——看过来了!b说: “看的不是你吧?”c兴奋又紧张: “他过来了!”
帅哥越走越近,可视线也越来越偏离。
祁希予走到伏黎跟前,抽走手中的碗,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不会打蘸料?人太多了。伏黎解释道。
祁希予一回头,料台前硬生生空出个缺位。伏黎看着自动让位的一群女人,很想扶额。
祁希予把伏黎那碗也打了,两人一前一后往位置上走
。
身后有人沮丧道:没机会了。
还好不是什么丑女人。确实般配。
菜陆续上齐,伏黎忙前忙后地下菜捞菜。尤其毛肚这种“七上八下”的烫法,很费精力。
伏黎专门掌了双公筷烫菜,烫好后一人一半漏勺地分。
祁希予看她站起来就没坐下过。“我是没长手还是怎么?”
伏黎正在烫鸭肠,手一顿,抬起眼睛。
祁希予说: 坐着吧,我自己会吃。他只是反胃车上那股味道,不是没长手。整得他像个残疾人似的。
伏黎闻言坐下。
她只是觉得,祁希予不送她回安平车子就不会抛锚,不抛锚她就不会提议坐班车,不坐班车他就不会……
她是有一点愧疚的。
现场乐队耐不住食客热情,安可了两首。
在最后一曲唱完,主唱开始帮忙宣传, 今天很感谢大家光临小时光,这是本店开业的第三十天,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求了下老板,给大家做个免单抽奖活动。
听到“免单”两个字,伏黎放下了筷子,托腮认真听他讲规则。
抽到桌号就能免单,不过必须上台表演一个才艺。伏黎想要是自己被抽到了就上台唱首歌吧。
那人又说: “异性桌男生上台,同性桌年龄最大的上台。不上台机会就没有了,也不再次抽奖。
一下子就限定了条件。通常男性是不愿意上台的,年龄大的也不在乎这点钱。
伏黎下意识看了对面男人一眼。他慢条斯理地捞着鸭肠,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第一桌抽中了9号,一家三口。男人被女人使劲往外推,在老婆威逼的眼神下,扭捏地上了台。
一首张国荣的“午后红茶”。粤音咬的标准,感情也充沛,仔细听,声线还有点像原唱。
他唱完,老婆牵着孩子冲上去给了一个熊抱。台下的食客欢呼地叫着,掌声一片。主唱还额外送了他们一个小礼品。
伏黎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到了,偏头有些期待地问:“你说会不会抽到我们?”
祁希予掀起眼皮,毫不留情地断了她的念想: 我是不会上台的。
平心而论,没有免单的可能,伏黎挺失落的。
下一秒。主唱举起抽号的手机,叫道: “十八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