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终于懂了。”
一人缓步走出。
黑袍裹身,颈间缠着一条不断扭动的黑色锁链——那不是铁链,而是一条活蛊盘绕而成,节节蠕动,散发腥臭。
沈知微认得这气息。
百毒教义父。
她没说话,只把银针在掌心摆成三角阵型,指节微微发力,随时能弹射而出。
义父停下脚步,离她还有十步距离。他抬起手,掌心托着一枚漆黑如墨的虫形物——巴掌大,形似蜈蚣,却生着一对翅芽,腹部有九节环纹,正一下一下地搏动,像颗活的心脏。
“情蛊母蛊。”他轻声道,“二十年前你母亲封印它,今日,我要用你来重启它。”
沈知微冷笑:“你想让我变成第二个祭品?”
“不。”义父摇头,“你是容器,不是祭品。你母亲用自己的血封了它,我要用你的血唤醒它。”
他话音未落,手中母蛊突然张口,发出一声尖锐鸣叫。那声音不入耳,却直钻脑髓,沈知微眼前一黑,耳后伤口再度渗血。
与此同时,跪地的药人们齐齐抬头。
他们的眼珠原本浑浊泛红,此刻却被一层黑气覆盖,瞳孔缩成细线,嘴角咧开,露出森然白牙。
他们缓缓站起,长枪抬起,枪尖对准的不是沈知微——而是她身后的萧景珩。
沈知微心头一紧。
她立刻明白:母蛊正在争夺控制权。药人只认圣女血脉,但若母蛊先完成咒引,就能强行逆转忠诚。
她不能再等。
她反手割开手掌,鲜血淋漓。她一把抓住最近那具药人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抹在他额心。
血落的刹那,那人眼中黑气一颤,红光复现,随即低头,重新跪下。
她转身,再抹一具。
又一具。
每一具药人被她血触碰,都会短暂恢复清明,重新向她跪拜。
但她速度再快,也赶不上母蛊的侵蚀。第十具刚跪下,第一具已开始颤抖,眼中的红光再次被黑气吞噬。
义父站在远处,嘴角含笑:“你以为你能一个个救过来?你的血,够染满这二十具躯壳吗?”
沈知微不答。她只是咬牙继续。
第十一具。
第十二具。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指尖发凉。失血让她脚步虚浮,但她没停。
直到第十五具跪下,她忽然顿住。
她抬头看向义父,声音冷得像冰:“你说要用我的血唤醒药人军团。”
“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抓我?为什么非要等我主动开启石门?”
义父一怔。
沈知微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你不能碰我。一旦你动手抓我,母蛊就会失效,对不对?只有我自愿滴血,药人才会真正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