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顺着原阶手指的方向往门口看去,只见那里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我的马车不是丢在谷里没带回来吗?”苏颜走过去用手摸着通体干净的车体,意外道。
“马车二天前就运回来了,那些痕迹也都处理过了,等会大人去归车时大可放心!”
“其实哪用这么麻烦,我直接和他们说马车丢了,陪银子就是”苏颜不解地问。
原青温笑,“主子是这么吩咐的,属下等只是照办!”
“你们主子做事像来这么谨慎吗?”苏颜问完之后,脑中忽地想起昨夜千三的话,灵光闪过问,“殿下是不是天未亮就走了?”
原青笑笑,未答。
“颜大人,上车吧,我送您出府!”
“不用了,我认得出府的路,我自己回去就行!”苏颜见原阶不愿意答也便不再多问,只隐下心中隐约猜到的答案,纵身上了马车,冲原青微一颔首,扬鞭而去。
原青也不再推让,只拱手作别!
……
彼时,天空晚霞如血,地上亦是一摊。
群山脚下的一处高台上,迎风立着一个赭色丝罗袍的男子,男子面上覆着一个薄薄的黑色面具,上面满嵌着各色凄厉鬼纹,只依稀露出冰冷的眼眸和一袭弧形完美的唇线。
他的身后,躺着几个灰袍人的尸体!
每人眉心间,赫然嵌着一枚红色花瓣,鲜红色的热血正沿着那花瓣的四周汩汩冒出。
而赭衣男子身侧,还立着另一个灰袍人,脸上毫无异色,似乎这一切再自然不过。
“魔主息怒,属下定会再派人前去追查那人下落,并寻出那胆敢与我重溟作对之少年和碧衣男子的身份,予以击杀之!”灰袍人沉沉道。
“谁说本尊怒了!”赭衣男子赫赫一笑,笑声阴冷,如从十八层地狱中幽幽传出。
“魔主您……?”
赭衣男子指尖揉捏着一枚没用完的红色花瓣,轻轻一握再张开,手中已空无一物。
笑声冷冷幽幽:“想不到我们尊贵的北晋王殿下竟然会现身亲自救他,这出戏,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也越来越精彩了…… !”
灰袍男子面露不解。
赭衣男子也不再解释,只收了笑意,长袍一挥,转身,夕阳斜映在他身上拖出长长的一尾阴影。
“那个人一旦落入那两人手上,你就别再想打他主意了,随便找个人替了给买主送去吧!至于剩下那两人……”
“除了本尊,谁都不许动!”
“是!属下恭送魔主!”灰袍人跪地一礼,恭送那人远去,消失在山林中。
……
别院虽然看似僻静,但离城门并不远,很快苏颜就入城还完了马车。
往王府去的路上人群纷涌,她好奇之下顺手拉过一人问“大哥,这是怎么了,又是哪位娘娘要出宫吗?”
“什么娘娘啊,是贪官……狗日的贪官!”男子不屑地往地上呸吐了一口口水,扭头就走。
“贪官游街?哎,这个好,姐长这么大还没看过现场版的游街示众呢!”
“有木有些什么骑木驴的版本哈!”苏颜顿时来了兴趣,双眼冒着绿光地兴冲冲也挤到人堆里。
不一会,前方车轮轰隆声响,几列兵士走过,再往后,是十几个巨大的……囚车!
苏颜用手挡着刺眼的正午阳光,远远看去。
咦……那个站在最前面囚车里的,那张耷拉的脸怎么那么熟悉……
再一看!是吴忠!
苏颜心中一突,垫脚眯眼赶紧再往后看,很快,查玉轩的半张脸也露了出来。
不一会,大大小小江州、燕州府的官吏,那些原本风光如今憔悴甚至不成人形的面孔一一从眼前滑过。
身边百姓的情绪开始激愤,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捞起竹篮里的烂菜叶就往囚车里砸。
苏颜耳中听着那嘈杂声,早已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她不蠢,自然知道前些时日慕容濯看似奉旨离京,但其实走的蹊跷,只因私盐案虽然寻到了神漕帮也寻到了私盐,但却没捉到匪首,更没有留下什么可引出幕后主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