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没有理她,只是默默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啧啧啧,真是想不明白,你说你但凡有点用,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娄晓娥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看人家傻柱,一个厨子都能进项目组。还有阎老西,一个抠门老师现在也成了文化人。就你,白瞎了这张脸蛋,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你说完了吗?”秦淮茹终于停下了动作,她转过身看着娄晓娥。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
娄晓娥被她看得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说完了就请你出去。这里很臭,别熏着您这位有‘价值’的人。”
秦淮茹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拖地。
娄晓娥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
秦淮茹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混进了地上的污水里。
她不怕吃苦不怕受累。
她怕的是这种被人当面戳着脊梁骨说你“没有价值”的诛心之辱。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个冰冷的家。
一进门就听见贾张氏那熟悉的如同魔咒般的念叨。
“我早就说了,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但凡你有点本事,我们家棒梗至于连个自行车都没有吗?你看看人家傻柱!你看看人家阎埠贵!你再看看你自己!你除了会掏大粪你还会干什么!”
贾张氏被放出来后老实了几天。
可这几天院子里的变化又刺激到了她那根敏感的神经。
她看着别人家都因为“价值”而扬眉吐气,自己家却成了院里唯一的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反面教材,她怎么受得了!
“妈,你别说了……”秦淮茹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我凭什么不说!我就是要说!我们老贾家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克死了我儿子,现在还要克死我孙子!你这个废物!”
“哇——”
槐花和小当被贾张氏的样子吓得大哭起来。
整个屋子哭声、骂声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的棒梗突然站了起来。
“都别吵了!”
他大吼了一声。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棒梗的脸上没有同龄孩子的害怕和茫然,只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和一丝丝让人心悸的狠厉。
他走到秦淮茹面前。
“妈,你别哭了。”
他又走到贾张氏面前。
“奶奶,你也别骂了。”
“骂是没有用的。我们家要的是‘价值’。”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句这几天在院子里被提及了无数次的话。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愣住了。
棒梗没有理会她们,他转身走到了窗边,目光死死地锁定了斜对门那间属于何为民的如今却紧锁着的小屋。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
傻柱的价值是他的舌头。
阎埠贵的价值是他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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