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杯冰镇的啤酒灌入喉咙里,包括那些白色的泡沫,刺鼻的味道让他不禁皱起眉头,冷清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暗而迷离。趴在吧台上,享受这孤寂的一刻。
李岩从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再喝了。”
抢过他手里的杯子,放的很远。“现在你还不打算走?你打算一辈子被贺恪云绑住,禁锢吗?”
“管你什么事?”拓跋辰景眼神里划过一丝厌恶,从椅子站起来,退后了几句,也许是喝多了,身子摇摇晃晃几下。站稳脚步,眸子迎上李岩:“你算什么?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凭我喜欢上你,凭我不会伤害你!”李岩提高了音调,但却被震耳欲聋的声音遮掩了。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照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呵。”拓跋辰景冷笑起来,神色不屑而轻狂:“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这张脸,还是喜欢我的身体?”0
李岩眉头拧成一团,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拓跋辰景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你们爱我就代表我一定要爱你们吗?凭什么?凭什么要让我爱上炎爵以外的人?”
这个世界,他最爱的只有炎爵,此生也只有那个像妖孽一样的男子会让他牵肠挂肚,魂牵梦萦。
拓跋辰景俊冷的容颜,笑容逐渐的苍凉,转身跌跌撞撞的挤开人群,走出了酒吧。午夜的街道格外的冷清,很多的霓虹灯都熄灭了,只剩下路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朦胧的照耀这个黑夜里的城市。
他坐在路边,手在口袋里摸了很久也没摸到香烟,忍不住的咒骂了一句:“shit!”
李岩跟过来,看到他坐在地上,阴厉的眸子划过明暗不明的光。他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拓跋辰景的衣领将他拽起来,直接推到了路边停着的车子上,低头就攫取住他的唇瓣。
柔软的唇瓣略带着酒精的味道,像棉花瓣很柔很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拓跋辰景的后脊骨撞在车子上,车子的灯一闪一闪,发出刺耳的声音,痛的眉头皱起,发觉自己的唇被他吻住时,心头涌上一种恶心,下一秒双手费力的推开他。薄唇逸出冰冷的字眼:“滚!”
李岩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冷笑:“不是同性吗?贺恪云吻你就不觉得恶心,我吻你就觉得恶心?你爱上他了?想为他守身如玉?”
拓跋辰景的呼吸变得凌乱,没说话,只是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睛瞪着李岩,感觉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不敢吗?不敢背叛他试一试?”李岩继续挑衅,嘴角的笑阴冷而不屑。
拓跋辰景靠着车子,刺耳的声音不耐其烦的一次次的重复着,仰头看着苍穹的星辰闪闪烁烁,银河的光芒与人间的灯光相互辉映,真的是一副很美的画面。被酒精滋润的唇瓣殷红诱人,一张一合,平缓而出:“你们不懂的……”
男人爱与xing是分开的,在所有人的眼里,同性压根就没有所谓的洁身自好一说;但他拓跋辰景从来不需要情|欲的堕落,他想要的不过是程炎爵的爱。身体一时的欢愉,永远满足不了他空洞的心,尤其是和贺恪云在一起以后。
每次做完,心里始终是空荡荡的厉害。
这也是他唯一肯定自己不爱他的感觉,只是即便不爱,也不代表他要和别人去做。
李岩等了很久没等到他的下半句话,皱着眉头刚准备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时,忽然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这样的掌声尤为刺耳。
拓跋辰景和李岩同时回头,视线落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贺恪云。双手鼓掌,嘴角挂着雅痞的笑容,只是笑意不及眼底,眸子里流动着阴翳的寒光。
拓跋辰景凤眸微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从脚底涌起,眼睁睁的看着贺恪云步步紧逼,路灯的光落在他的背后,模糊了他的轮廓,看不清楚现在他到底是什么神情。
李岩转身迎上贺恪云的犀利的眸子,还未来得及说话,贺恪云抬起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腹部。李岩身子直接往后沉重的撞击到车位,接着弯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肚子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究竟谁给你的胆子,敢勾引我的人?嗯?”最后一个音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李岩微微抬头,神色腾出,额头渗出的汗水,细细密密,映着幽暗的灯光,呼吸紊乱,紧咬着下唇,一语不发。
贺恪云嘴角始终挂着同样的弧度,笑意冷冽而锋利,手指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黑色的短枪,手指摩挲着枪支,薄唇微微勾起:“你说,是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
拓跋辰景娟秀的眉头蹙起,站直了身子,开口:“贺恪云,这是一条人命。”
“闭嘴。”贺恪云脸色一沉,侧头阴厉的眸子盯着他,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等我收拾好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在和你慢慢的算账。”
人命如何,凭借着贺恪云强大的家族势力,要一个人生,要一个人死,易如反掌。
贺恪云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能容许别人的背叛!尤其是,自己的手下!
李岩哀伤的眸子迎上了贺恪云,嘴角咧开似笑非笑的弧度,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声音艰涩的出来:“少爷,你动手吧。”
拓跋辰景神色一怔,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原来……原来……李岩爱的人是——贺恪云!
贺恪云点头,眯着眼眸看着李岩像是在看着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食指压在扳机上,低沉的嗓音像鬼魅一样飘出来:“很好!”
李岩闭上了眼睛,嘴角扬起浅显的笑容,没有任何的畏惧,坦然的接受这样的命运!仿佛早已预知了现在的一切。
就在贺恪云手里冰冷的枪支抵在了李岩的额头时,拓跋辰景忽然开口:“等一下。”
贺恪云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回头看他:“你心疼,舍不得?”
“贺恪云,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拓跋辰景冷静的开口。
贺恪云神色疑惑,没开口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拓跋辰景走到他面前,从他的手里拿过短枪,拔下了弹匣,将所有的子弹都拿下来,又装了一颗子弹;眼神迎上贺恪云的:“你说你爱我,但你可曾真的有相信过我?”
贺恪云后脊骨一僵,余光扫过李岩,心里立刻明白了李岩应该和拓跋辰景说过什么。自己,从来都没真的放心过拓跋辰景。
“你身上的枪呢?”拓跋辰景将视线转移到李岩身上。
李岩有些不解,不知道拓跋辰景究竟是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只是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枪递给了他。拓跋辰景将枪递到贺恪云的面前:“我们一人一把枪,一颗子弹,看看是谁比较相信谁。”
贺恪云剑眉拧成了一团,眼神一冷,没有接枪。抿唇时,语气充满警告的意味:“小点心,这个游戏不好玩。”冷开心在。
“不敢吗?”拓跋辰景抿唇一笑,挑衅道:“不是说爱我吗?”
贺恪云眼神冷冷的盯着他递过来的枪,手攥成拳头,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枪支,只留下一颗子弹,其他的都丢在地上。扬眸,喉结上下滚动,情绪莫名的复杂,“你真的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