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弹子球机，那是什么？”

“额，一种游戏机，就是用来娱乐的东西。”渡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并不存在，看来以后言辞必须要小心，以免惹人关注。

“玩物怎么能和重要的东西挂钩呢？”

“那只是诗人和作家的隐喻，所以弹子球机变成了重要的东西。”

“长什么样的？”

“恩？”

“我说弹子球机，我父亲是做机械生意的，他的工坊里也有许多好玩的小玩意，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弹子球机。”

渡也没有亲眼见过弹子球机，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流行的东西。在渡出生的时候，可能连市里的最后一台弹子球机都早已搬上回收废品的货车了。

“很抱歉，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弹子球机，只是读过一本有关于它的书而已。”

“奥……”周凯显得有些失望，如果能知道弹子球机的外观和构造，以他父亲的工艺是极有可能仿制出来的。

他不再提弹子球机，看了一眼黑哲，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是去报道，和你一起去吧，你挺有意思的，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

“那些自以为是的讨厌家伙。为达到目的而做出恶心嘴脸的人。”

渡有些惊讶，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真的能看清那些套在世俗表面的“人皮面具”吗。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凯看到渡的表情，误以为他不愿意同行，“如果你不想一起去的话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不，我对这里很陌生，对你的提议求之不得。”

“那好，从这里到学院的报名地点大概有五分钟的路程，我们是这五分钟的同伴，能互相依赖的同伴哦。我叫周凯，周末的周，凯旋的凯。”周凯说着抬起手掌，做出要击掌的动作。

“……渡。”渡嘴角抽搐了一下，上前击了一掌。和一个孩子击掌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自己也作为一个孩子总感觉有些怪异。

起初遇到周凯时，周凯给渡的感觉就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孩子，随和安静，就像是冬日午后最普通的阳光。可随着相处时间的推移，渡才发现，安静的外表只是他最基础的伪装，他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只是缺少一个能倾诉的对象而已。

可能所有的孩子都是爱说话的，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去敲开这扇门吧。

走上石阶的最高处，海咏的真容才得以显露出一角。围墙巨大的拱门后是一个铺设着大理石的圆形广场，一座座充满西方古典气息的建筑围绕着广场相依而建。而正对入口的，是一开始周凯看到的碧青色城堡。他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份纸质地图，地图皱巴巴的，到处都是皲裂的纹路。

周凯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把地图收了起来。他早已将海咏的地图看得滚瓜烂熟。

“那边就是新生报道的地方了。”他指着最近的一间建筑说。那是一间石质小屋，低矮但不失精致。虽说看起来有些小，但那是与周围比较，其实它的高度也差不多有十米了。

时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大理石地面上。周凯快走几步，渡紧随着他一起走进了石质小屋。

进门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乱，非常乱。地上随处堆放着书籍，书架横七竖八的随意摆放着，渡勉强从书籍中找出一块能够供人站立的地方。

“这里当真是报道的地方吗？”还没等渡开口，周凯就已经有些不确定了。渡的脸上划过三条黑线，这个地方确实和报道处一点也不像。

“谁啊？”一个有些慵懒稚嫩的声音从书堆后传出，一只手臂从一堆书中伸了出来，着实吓了周凯一跳。堆放着的书本逐渐隆起，一个矮小的身影从书堆中爬出。是一个少女。

不长的黑发梳成马尾的样子，白皙纤细的双手整理着沾在脸上的发丝。双眼眯在一起，淡淡的黑眼圈让她显得有些憔悴。黑色的马甲斜斜地穿在肩上，内衬一件白色t恤，这是海咏标志性的校服。少女打了个哈欠，右手揉了揉眼睛，又一次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