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开始出现叹息声,还有人扼腕着,“又是她,哎,以后连看热闹都没意思了,每次都被人通吃。”
“那我就上楼等着了。”黑暗中朦胧的人影起身,朝着楼梯挪动。
呆坐着的泽柏一直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摸上衣角,拽着、搅着,又轻轻放开,端坐。
我的身边窸窸窣窣,定睛一看,却是那个灰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捧着茶壶,贼头贼脑地看着。
“倒茶。”我将手中空了的茶杯伸了过去。
他一个哆嗦,朝着我的方向努力瞪着眼睛,小脖子伸的老长老长,都快贴上我的脸了,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就眨巴在我面前。
“倒茶,赏你瓜子。”他的样子我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好笑,伸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个栗子。
“是、是您啊。”他一只手拍着瘦弱的小胸脯,谄媚地笑了,总算是听出了我的声音。
“快倒!”
他连脸点头,小爪子在空中划拉着,好半天才抓上茶盏,抖抖索索地倒了半杯茶,“姑娘,喝茶。”
“你怎么来这了?”
“我、我……”黑暗中那双眼睛弯成两个漂亮的月牙儿,“这里空气好,我、我透气。”
空气好?紧挨着茅房,一阵阵骚臭冲天,他说空气好?
“您呢?也是觉得这里空气好来透气吗?”
透他个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觉得这种地方味道好。
“你刚才灌我那么多水,你说我来干什么?”
“那、那您带着茶盏来茅房,是、是要换个味道品茗吗?”这小子,到底是真傻呢还是损我呢?
我们两个人自顾自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水漏上,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倒是泽柏,略微不安地抬起眼,看了看我们的方向。
我瞪那傻小子一眼,也不管他看得到看不到,“拿好杯子,我上茅房。”
才迈出一步,腰带就被抓住了,“姑娘、您、您不竞价了吗,不要我们公子了吗?”
生怕我掉进茅房里一样,他索性双手拦腰抱上我,也不管热腾腾的水浇上我的衣服,连拉带拽地扯着我,“快喊价,不然公子就是别人的了。”
那小爪子勒的,我感觉我的胃生生往上挪了两寸,胸被挤大了三分,“喂,松手。”
“松手你就跑了。”
“呼。”暖呼呼的水泼上我的双腿间,顺着两条腿往下淌。
这混小子,幸好是温水,这要是开水……
“放手!”
“不放!!!”
“嘶!”似乎是什么破了的声音,我的大腿有点凉飕飕的。
“快松手。”
“不行,不能松。”
“啪!”有什么被扯开了,腰间一片坦荡荡的松散感。
“再不松我就被勒死了,没人喊价了。”
那腰间如两条蛇般的胳膊终于松了力气,但还是不放心地揪着我的衣服,我低头看看自己烂咸菜一般的衣服,直翻白眼。
衣带扯掉了,悲惨地掉在地上,正被他的脚丫子踩着;我一只手拎着裙子,那原本丝绸曳地的华丽被水泼了,还被踩裂了一道大口子,外加裙摆处鲜明的大脚印两枚。我的大腿就这么被小风吹啊吹啊吹啊……
当最后一滴水珠挂在那摇摇晃晃,他抓着我的胳膊摇晃着,“你还不喊?”
我正哀悼着我可怜的裙子和冰凉的大腿呢,这一晃,他手中茶壶里的水四溅,泼满我的胸口,温热的水顺着沟往里淌,我连拦都来不及,只能认命。
水漏里最后一滴水摇摇欲坠,跌落。与那水滴坠落的同时,还有无数认命的叹息声,偏就在这叹息声里夹杂着一句尖锐走形的叫声,“三万两。”
静悄悄,还是静悄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仿佛被点了穴,听不到半点声音。女子的腿停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颇有些尴尬。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揉着我的腰,搓了搓,吸着气。
这小家伙,别看人瘦瘦弱弱的,鸡爪子力气不小,我刚差点咬着舌头了。
“姑娘别性急嘛,刚才尿急没来得及喊价,多谢姑娘给我机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懒懒地开口,“下次我保证不上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