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就该认认真真,干干净净地吃饭。
于是,房间里静静的,只有碟筷轻叩的声音。
伸出长长颈子的罗马灯,从两人头顶散下温暖的光,映亮一方小小的圆满。
五花肉的味道,着实诱人,她又不敢吃太多,还有些舍不得吃。尽量多吃了些蔬菜,喝了小盅虫草鸡汤。等转了一圈儿,回来再挑时,竟然没有了。
正埋头的男人眼角余光一跳,停住下嘴的动作,看过来。
女子的目光也落在了对面的碗筷上,目光闪了闪,咬唇,带着小小的恼意。
他一笑,伸手把最后一块肉送进她碗里。
“不够,我再叫厨房炒一盘上来。吃饱!”
见她盯着肉片,又不动了,表情古怪,故意激动,“怎么,怕粘了我口水,不想吃?那我就叫人再炒一盘,这片还是由我解决。”
说着,做势伸手就要把肉夹回自己碗里。
她额头一紧,想都没想,就转开了碗,“自然灾害的时候,连泥巴都有人吃。谁嫌谁下辈子挨穷受饿,长不高!”
一口,吞下,美美的咀嚼了数下,才咽下。
她挑衅而来的眼神里,却是男人满满宠溺的笑,温柔,深邃。
这一刹,心里某个角落柔软一片,水花荡漾。
如果,只是如果,他不是像现在这样好,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坏,更不是像那样高不可攀,她大概会很乐意跟他交往,尽情享受他给予的这一切,精致,美好,或随性,自然。
这顿饭,吃得比她之前想像的,更美味儿。
这,是不是意谓着一个好的开头?
热水冲走了一身的疲惫,可镜中的自己,总是那么模糊不清。
浴袍是男式的,穿上身后,掩住了双脚。
丁莹走出浴室,头上包着毛巾。
那门关上,在衣篓里,放着没有再穿上的内衣。
想要找吹风机,双脚踏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倒也舒服,便不甚在意。
出来后,她以为男人早早如君王般,会在那张king—xize的大床上,撩被子,等着她入瓮了。
床上没人,还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平平整整。
小厅里,隐约光影。
窗外天已如墨,天灯映着满城霓彩,城市不眠,亦或是,人难眠。
男人坐在大大的旋转沙发里,一脚翘在脚凳上,质地古朴优雅的咖啡色水牛皮质,跟正捧着一本书的男人,相得宜彰,就像明信片里的剪影。
那是寻常为柴米油盐车子房子孩子所迫于奔命的普通现代人,难于乞及的一种生存状态,或者说,心理上的优越地位。
这个男人,不让人妒嫉,都不行。
“咳,我没找到,吹风机。”
他抬头,放下书的动作似乎僵了一下,唇角一勾,俊雅的面容在淡暖的光线下,让人辨不清是什么表情。
“在另一个浴室里,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