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通天之路 白子期睁开眼睛时，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

结实的绳索锁住了他的每一个关节，令他难以动弹，只差没将他的手脚都绑在一起了。除了他和对面的穷奇，四周无人，唯有大量积满灰尘的瓦楞纸箱被随意抛洒在周围，像是被荒废的仓库或者工厂。

“哟，恭喜你顺利觉醒。”对面的穷奇满身虚汗，俊秀的双眼目光涣散，动作也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很虚弱。

“你是穷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子期瞪着他。明明刚刚在梦境里还赢了，现在却一下子变成了绝对劣势。

“对，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你赢了。”穷奇哂笑道：“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狼狈。身为梦魅居然在梦里输给了你，这是一大耻辱。”

“但！是！很可惜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会预留一手，所以在入梦之前就把你给绑起来了，高强度纤维的绳子加上束缚关节发力的绑法，就算是觉醒者也无能为力。所以，这场决斗的赢家，还是我！”

穷奇得意地笑道，右手上的符文爆出阵阵霞光，在半空中编织出圆形的纹路。

尽管决斗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当时情急，白子期并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等到真正面对糟糕的情况时，白子期才发现一筹莫展。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还是毕业典礼那天，对吗？”白子期抬头看了看穷奇。之前白子期在梦境中猜测过穷奇必须选定今天的原因：第五维的坐标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穷奇只有在今天才有前往那个亚空间的最大可能性。

“没错。大部分事情都跟你梦里的大同小异，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已经视线设置好了，没有人会发现这里，你只会在自己的绝望里变成死尸而已。”穷奇眼前的圆形法阵几乎成型，他将右手深入，念道：“通天之路，黑暗神殿！”

繁复的金色枝叶从法阵上生长出来，彷如藤蔓缠住树冠般缠绕起来。内部的融合又分离，最终化为一个金色的螺旋。

“这就是通往那个亚空间的通道？”

“没错，还有十五分钟，第五维的坐标就会和这里变得最接近，门也会打开——也就是你的死期。”穷奇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这个东西需要人命来开启吗？”白子期借着谈话拖延时间，不停地尝试挣脱伸缩，但果然如穷奇所说，绳索非常结实并且绑得很巧妙，白子期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之前被暗影的长发绑住时，他还能召唤唐刀割开。但现在这个关节的活动范围太小了，就算能召唤出来也割不掉。

“还没死心的样子。”穷奇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个通道并不需要人命开启。但我恨你的族群和血脉，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白子期喃喃道，感受到了话语中的恨意。穷奇他并不了解，但颜艺那种圆滑的人是几乎不会说出这么极端的词汇的。

“那地鬼门事件，也是跟这个有关？”

穷奇的表情忽而又冷了下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地鬼门事件的争端的确因我而起，但那是为了这扇门，和我的怨恨没什么关系。”

穷奇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时间快到了。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跟你的命一起。”

白皙的双手上爆起一阵血雾，黑红的魔爪从中生出，和梦境里一模一样。

“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久了，差不多该结束了。”穷奇的眼球微微一动，消失在白子期眼前。魔爪以只留下残影的速度挥出，几乎眨眼之间就到了身前。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白子期立刻召唤出唐刀，被帮助的双手根本就握不紧，只一击就被穷奇击飞。

“啧！”白子期召唤出第二柄唐刀，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往身后掷去。

穷奇皱皱眉，刹那间出现在唐刀的飞行轨迹上，接下了即将破墙而出的唐刀。他略显意外地看着白子期：“什么时候看穿的？我的监测屏障。”

“只是猜测而已”，白子期扫视四周，寻找着最近的脱离路径：“觉醒者的力量相当一部分来自于对第五维的感知。当我们使用力量的时候，往往会造成第五维上的波动。这种波动会被觉醒者感知到。那么干扰这种感知的方法，最合适的应该是在其他坐标相对稳定的密闭空间里平衡掉第五维上的波动。”

白子期苦笑道：“当然这都是我的瞎猜，实在不对弄出点什么骚动，也比坐以待毙强！”

他的双腿一曲一伸，弹簧般往最近的门跳去。但穷奇马上追上了他，一爪将他挥开。被击中的白子期在半空中翻滚了数圈，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想法倒是不赖。但你已经输在了开局。”穷奇耍弄着手里的唐刀，鄙夷道：“唐刀‘见君’……你不配拥有它。去死吧。”

冰冷的话语尚未落下，锋利的唐刀已经被扔出。夹杂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刺白子期心脏。白子期咬咬牙，竭力往旁边翻滚，擦着唐刀堪堪避过。

“真是丢人。”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阵冲击和剧痛同时从腰部传来，白子期被踢上半空。

“放弃无谓的挣扎吧。”第二柄唐刀被掷出，半空中的白子期避无可避，只能看着刀锋一点点地逼近自己。

那柄曾经称手的武器，即将夺走自己的性命。

好不容易从噩梦里脱出，却只是进了另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