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对吧，语儿姑娘。”

听到这熟悉的生意，倾城心头一怔，知道来的人就是景安了。

“语儿，你们认识？”下人们很疑惑。

“你们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待下人们离开后，景安继续发问，“语儿姑娘，刚刚的话你好像还没回答我。”

语儿紧张得语无伦次，“我……我来给这里的姑娘化化妆，挣点小费，你是来找小姐吗？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你出去吧。”

景安一步步靠近，站到了倾城的身后，俯下身，与倾城贴得很近，看着镜中的倾城，“倾城小姐不愧是头牌，哪怕只漏半张脸，也是一笑倾城，隔着面纱都能感受到你那无与伦比的美。”伸手隔着面纱摸倾城的脸。

倾城立即站起身来，“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

景安大笑几声，“果然很清高，自重？你们这些人不就是靠出卖色相来讨好男人吗？要钱是吗？早说嘛，我有。”景安开始掏钱。

未等景安掏出，倾城迅速给了景安一巴掌。

景安摸着自己的脸，“打得好，可算把我打清醒了，只是这一巴掌，跟上次真是一模一样，好像上次，我也刚好说你是乐妓。”

语儿急忙解围，“景公子，你胡乱说什么，我想你误会了，你眼前的这位不是小姐，只是她们刚好都叫倾城了而已。”

“可我怎么觉得那眼神那么像，是我的错觉吗？”

倾城转过身去，“景公子从未见过我的全貌，又何以见得我就是你那朋友？”

现在又加多了一项，声音。其实琵琶声一出，景安再也骗不了自己了，那琵琶声怎么可以那么像，都是那么悲，那么凉，那么断人肠。“姑娘玩琵琶玩得那么出神入化，应该知道懂得情寄琵琶，声出琵琶的道理吧。人都是会说谎的，可琵琶不会。”

倾城笑笑，“公子真是厉害，隔着面纱都能让你看穿我的内心。”慢慢摘下面纱，转身。

语儿大叫，“小姐，不要。”但面纱已落在地上。

倾城很淡定，“公子，这里是后台，要听曲的请前去大堂，倾城随后就到，有钱也不例外。”

这时，黄妈带着两个打手气势汹汹地进来，“我刚刚听说有人来这闹事，臭小子，是不是你。”

景安根本不理会，眼巴巴地看着倾城，“为什么要骗我。”

“敢来我的地盘撒野，给我打。”黄妈一声令下，两个打手对景安拳打脚踢。

“倾城，还在等什么，你的上台时间到了，这里交给我。”

“有劳了。”倾城行了个礼，抬头挺胸地抱着琵琶出去。“”

“小姐，你的面纱。”语儿捡起了地上的面纱，追了出去。

但倾城没有回头，因为在她看来，这面纱以后是用不着了。

此时台上的倾城面带微笑。

而台下的观众，这是他们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倾城的全貌，那个兴奋啊。

倾城开始弹奏琵琶，但弹着弹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了，而笑容依旧保持着。

天亮了，倾城又到了那个凉亭，抱着琵琶在等待，桌上还堆满了曾经的扇子。

这次，鼻青脸肿的景安来了。

倾城苦笑着，“你来了，我以为你又不来了。”

景安面无表情，“以前都是我来了，而你没来，以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现在你是世人都看不起的青楼女子。”

是啊，短短几日，真是物是人非。“你的伤没事吧。”倾城心疼地想凑上去。

“别碰我，脏。”景安立刻后退几步。

“这些钱你拿去买药吧，毕竟是我们的人把你打伤的。”倾城拿出了一袋钱。

景安直接把钱打掉地上，“我不要，被打是我活该，你的钱我再也不会要，因为脏，以前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倾城很平静，“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把这些扇子都还给你，我想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转身想走。

景安伸手拦住了倾城的去路，“为什么骗我。”

“为我自己，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景安不愿相信，“难道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真心过？”

倾城噗嗤一声笑了，“一个乐妓，每天供上百个男人观赏，玩乐，你觉得我会对你付出真心吗？”

景安也笑笑，“是我明知故问。倾城小姐，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倾城冷漠得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为什么要自甘堕落，沦落风尘。”

“有些人就是喜欢犯贱，喜欢被多人拥护喜欢的感觉，而我就是那种人。”倾城的最后一句一字一顿，说得理直气壮。

景安倒也淡定，“谢谢你肯跟我讲真话，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了。”

“你也是。”倾城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倾城走远了，景安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将自己曾经熬夜制作的扇子一把把激烈地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