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督工南北运河的疏通,就是他等待的契机。
齐玄知看宋斐然一脸的疑惑,只能解释道:“我没打算要整个运河的督工职位,我只要京城到吴兴、润州和清江的这一段,其他地方随我几个叔叔他们争去……”
吴兴、润州和清江是运河上几个大的港口城镇,也是距离京城最近的一段运河所在,齐玄知小的时候跟父亲巡视过这段运河,当时这段还有个名字叫广宁渠。
这一段水路是齐玄知比较最熟悉的,可以花最少的人力掌握最多的情况。
而再往北,若是到了运河途径的鲁州和幽州之地,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出现不可控的变数。
这契机难得,他必须好好利用。
另外他只要求负责督工这么一小段运河的工程,也更能麻痹自己的几个叔叔,从而降低他拿下这个差事的难度。
“说起来,淳安县也在运河的水路上。”齐玄知说着便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那盘荷花酥上。
宋斐然跟着看了过去,这才想起十五那日两人从榆树村回来时的对话,只觉得心情有些烦躁,拿起一枚荷花酥仔细的端详着。
“云家……真的会是前朝皇室后裔吗?”
齐玄知指了指荷花酥,“如此精致的点心你觉得呢?”
“可是她不是说是在书里看到的吗?”
“她可没说是哪本书,以云家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很难是存了什么孤本古籍,如果她真是看书学会的,那也只能是在青云观,可道观里除了道藏洞经,会存有关于美食的书吗?”
听了齐玄知的话,宋斐然像是发泄一样,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荷花酥。
那清新甜美的气味在口中萦绕,仿佛瞬间抚平了宋斐然眉间的一抹忧思。
“若云家真是前朝皇室后裔,她会这么大大咧咧的把这道点心拿出来吗?”宋斐然喃喃道。
大魏朝建立之初,陛下曾下令,前朝各王归顺者,不夺其王爵,仍加恩养,甚至还提出可以划分一部分土地,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新朝建立后稳定人心的手段,一旦朝政稳固,这些前朝皇室后裔都难逃一死。
所以来投效者只有寥寥数人,还都是皇室旁支。
齐玄知也拿起一块荷花酥,细细的品尝了一口之后,才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云家真的跟前朝皇室后裔有所关联,云澜应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荷花酥,可那天我问她这是不是宫廷点心,她虽然否认,但她的表情却有一瞬间很不自然。”
“那会不会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他们云家救下过什么人,然后对方作为报答传授给她的这道点心呢?”
“你以后没事少看点没用的闲书。”
宋斐然一脸茫然的摇头,“说不定就是凑巧呢?”
齐玄知叹了口气,“总之,你若是想保护云澜,那就更要派人去盯好她,免得她这么不谨慎的性子,被其他人发现了端倪!”
宋斐然讪笑着,“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还不知道你?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一样都能让你走不动道!”齐玄知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倾向宋斐然说的,像话本那样救人、报恩、传授技艺,否则云家若真是前朝皇室后裔,怎么会选在京城附近定居呢。
总不能是灯下黑吧。
而且云澜的父亲还是秀才,参加科考可是要审核户籍信息的,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只是朝堂上对于前朝皇室后裔的说法一直摇摆不定,齐玄知认为牵扯其中的人,不会有深恶好下场。
而且,万一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很难说到时候脏水会泼到谁的身上。
榆树村可就在淳安县治下啊!
……
几天后。
淳安县的官差到榆树村挨家挨户的核对和登记每家的人力数量,以及今年要出多少徭役人丁。
云家让云峰和云海两兄弟去了,而云二山则是在家里照看土地。
云澜看到宋斐然登门,刚想说送点心的日子还不到,对方就先说话了。
“云澜,我这儿有个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
“宋大人不知是什么活?若是我力所能及的自然可以,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家养了好多动物,是要日日照看的。”
云澜可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就答应了。
这个宋斐然说话也不说完,难道还要人猜不成!
宋斐然一点没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妥,冲着云澜眨了眨眼,一脸给你好处的模样,“淳安县的富户愿意捐出一些银两作为徭役人丁补贴,所有淳安县服徭役者在徭役期间管中午一段饭食,你们的村的厨娘,我想选你,你意下如何?”